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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度|退市邊緣掙扎！東方集團（維權）有沒有被“錯殺”？

　　來源：IPO日報

　　原創?吳鳴洲

　　在面值退市逐漸成為一種主流退市趨勢之時，一些非ST公司也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東方集團就是其中的一個“苦主”。

　　7月的最后一個交易日，東方集團的股價為1.07元，市值也才過39億，似乎試過了退市最困境的時期。

　　如果再回到15日前，也就是7月15日，東方集團的情況與現在可謂完全不一樣。那時，東方集團的收盤價為 0.95元/股，已連續16個交易日收盤價低于1元。退市之刃，僅剩余四個交易日就要落下。

　　岌岌可危之際，7月16日，東方集團股價迎來漲停，股價一下突破1元，保殼戰役打響。然而，股東們還沒來得及慶祝，7月18日，股價就再次跌破1元，令人措手不及。

　　此后，公司股價一直在1元左右徘徊，面值退市風險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懸在東方集團的頭頂。

　　事實上，東方集團也曾在資本市場風光一時。

　　據悉，東方集團成立于1989年，1994年1月6日在上海證券交易所發行上市，是當時中國僅有的13家上市公司之一，也是黑龍江省第一家獲準上市的民營企業，市場曾稱之為“東北王”。

　　當時的“東北王”的概念幾乎與上海老八股齊名，光環四射，受到市場熱捧，股價在2007年一度上漲至41元的高位。

　　東方集團的實控人張宏偉，曾在1994年就登上福布斯中國富豪排行榜，成為中國排名第二的超級富豪，也是當時首屈一指的東北首富。

　　從輝煌到落寞，東方集團是如何淪落到一元股的行列？它做錯了什么？是否另有“冤情”？是否還有重新崛起的希望？

　　來源：公司官網

　　昔日“東北王”

　　談及東方集團，不少投資者認為它是一家糧油經銷商，又有一些投資者認為它是一家金融投資公司。

　　回顧東方集團的發展歷史，公司的主營業務多次發生變更、業務種類也五花八門。

　　上市之初，公司的主營業務以高科技產品開發、工業、經貿業、房地產綜合開發、飲食和旅游服務業為支柱，并擁有全方位貿易經營權。

　　可以看出，東方集團的起點頗高，從設立之初就是一家綜合性集團、業務范圍廣泛。

　　但反過來也可以說，東方集團沒有穩定的主營業務，核心競爭力不強。

　　從上市后的表現來看，東方集團也熱衷于追逐風口，然而風口過后往往是一地雞毛，難說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這或許為如今的困境埋下了禍根。

　　具體來看，上市之后，東方集團借助資本力量，通過一系列重組、收購和資本騰挪后，先是成為了錦州港第一大股東，而后又投資新華人壽、參股民生銀行和民族證券等。

　　1999年9月，東方集團協議受讓錦州港原第一大股東東方集團實業股份有限公司持有的錦州港法人股15400萬股、收購東方集團財務有限責任公司和東方國際經濟技術合作公司持有的錦州港法人股各860.5萬股。

　　至此，東方集團共持有公司17121萬股，占公司總股本27.13%，成為錦州港的第一大股東。

　　2000年上半年，東方集團投資22281萬元參股中國民生銀行，占其總股份的9.42%，張宏偉彼時擔任中國民生銀行副董事長。

　　需要指出的是，成立于1996年的民生銀行作為中國銀行業改革試驗田，是中國第一家民營銀行。

　　上述股權收購的效果也反映在財務數據上。

　　1998年—2002年，東方集團實現的營業收入分別為7.6億元、9.81億元、9.77億元、17.35億元、15.22億元。凈利潤分別為1.59億元、2.95億元、2.53億元、1.98億元、1.2億元。

　　對比1994年，公司收入和凈利潤分別為1.34億元、0.41億元，已經有了明顯的增長。

　　不僅東方集團通過并購嘗到了甜頭，在東方集團體外，張宏偉本人對于并購也是樂此不疲。

　　2012年，張宏偉通過其全資持有的公司收購了石油及天然氣公司聯合能源（香港聯合交易所上市公司）71.02%股權。此后，張宏偉旗下的聯合能源屢屢出征，收購了巴基斯坦石油天然氣項目MKK區塊部分權益、KN（Kotri North）區塊等。

　　一時之間，“東方系”產業從房地產、加工制造業延伸至農業、金融、能源、港口交通、建材流通、文化等。

　　資本運營給東方集團帶來的好處是明顯的。體現在個人財富上，2012年，張宏偉以135億元財富排名胡潤百富榜第64位。

　　主營業務頻繁變更

　　除了大舉進軍金融業務，上市后，公司還先后涉獵了建材流通業、港口基礎設施業、新材料開發與加工制造業、衛星網絡及電子商務、建材連鎖超市等業務。

　　具體來看，1999年，東方家園北京建材連鎖超市項目投入運營，公司的主營業務變更為房地產業、商品流通業、港口運輸業等。

　　2000年，公司通過重組將原有部分子公司股權對外轉讓，同時加大了參股金融保險業的力度，增資建設東方家園建材連鎖超市項目，控股東方集團衛星網絡技術有限公司，投資開發無銀無鎘合金材料等高科技產品，主營業務發展為金融保險業、建材流通業、港口基礎設施業、房地產業、新材料開發與加工制造業、衛星網絡及電子商務等。

　　2002年，公司對外轉讓東方集團衛星網絡技術有限公司30%股權，主營業務變更為商業銀行、人壽保險業務、建材連鎖超市、港口交通、加工制造業和房地產開發等。

　　2007年，公司將持有的新華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以及哈爾濱東方城市建設綜合開發有限責任公司的全部股權對外轉讓，受讓赤峰銀海金業有限責任公司51%股權，主營業務范圍變更為商業銀行、建材連鎖超市、港口交通和加工制造業。

　　彼時，東方集團主營金融保險和建材流通業務，除參股民生銀行與錦州港外，建材流通業務收入占到主營業務收入的70%左右。

　　然而，受到經濟大環境及建材連鎖超市行業整體狀況的影響，公司建材流通行業收入減少，毛利率下滑。2009年，東方集團凈利潤同比幾乎減半。

　　東方集團開始了緊急掉頭，基于此前的港口交通業，公司瞄準了“農業現代化”的發展方向。2009年，東方集團成立了全資子公司東方集團糧油食品有限公司，增加了糧油購銷的業務版塊，主營業務范圍變更為糧油食品業、加工業、建材流通業、金融業、港口交通業。

　　2008年—2012年，公司逐步剝離東方家園建材零售業務。至2012年末，建材流通業不再納入公司主營業務范圍。

　　然而幾年過后，公司糧油購銷業務的收益卻日漸式微。2014年，東方集團業績再次出現下滑。

　　于是，東方集團又將船舵轉向了房地產領域。

　　2013年，東方集團以股權收購和增資的形式，以12.12億元的價格將北京大成飯店70%股權收入囊中。2014年，東方集團旗下的全資子公司以18.7億元收購了國開東方城鎮發展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國開東方”）39.1%股權。

　　2014年，公司的主營業務變更為糧油食品業、新型城鎮化開發、金融業、港口交通業、信息產業及酒店置業。

　　幾經變更后，如今，公司的主營業務為現代農業及健康食品產業，包括為農產品加工銷售，包括大米、油脂、豆制品的加工銷售，農產品購銷以及農業供應鏈服務等，并涉及部分地產業務。

　　依賴投資收益

　　在上述時間段內，公司業績整體呈現增長趨勢。2013年，公司收入和凈利潤分別為82.24億元、10.2億元，凈利潤規模為公司上市以來的巔峰值。

　　但IPO日報探究發現，公司的盈利及增長其實長期來源于投資收益。

　　據IPO日報統計，1995年—2023年，東方集團的投資收益合計為203.64億元。同期，公司的利潤總額為48.1億元，凈利潤為43.77億元。可以看出，公司的投資收益累計額遠超利潤總額和凈利潤。

　　且從2003年開始，公司的投資收益就一直超過了當年的利潤總額和凈利潤。

　　據悉，東方集團的投資收益主要來自聯營企業和合營企業的投資收益，實際上就是對民生銀行、錦州港按權益法核算的長期股權投資收益。其中，民生銀行相對貢獻更多，堪稱公司的“錢袋子”。

　　2011年—2020年的十年間，東方集團的投資收益達到了高峰值，合計為151.25億元，年均15億。

　　但從2021年開始，東方集團的投資收益開始下降，降至8億元以下，2023年僅為4.28億元。

　　這或許是因為從2021年開始，民生銀行的營收開始下滑，從2020年的1849.51億元下降至2023年的1408.17億元；凈利潤方面，民生銀行2019年一度達到549.24億元，但2020年起滑落至350億元左右。

　　錦州港更是自身難保。

　　近日，錦州港發布公告稱，已收到證監會的《行政處罰及市場禁入事先告知書》，錦州港2018年至2021年年度報告存在虛假記載，觸及股票被實施其他風險警示的情形。

　　為了滿足銀行貸款需求，錦州港做大了收入和利潤。2018年—2021年，錦州港分別虛增收入約21.2億元、39.47億元、24.82億元、0.75億元，虛增利潤0.21億元、0.39億元、0.44億元、0.75億元。

　　上述四年間，錦州港累計虛增收入約86.24億元，累計虛增利潤約1.79億元。

　　綜上，證監會擬對錦州港責令改正，給予警告，并處以800萬元罰款。如今，錦州港A股及B股均被實施ST，股票簡稱變更為ST錦港（維權）、ST錦港B。

　　“看起來很美”

　　那么，東方集團的自營業務表現如何？

　　經過多年領域深耕，公司已在黑龍江五常、方正、肇源建有三大稻谷加工園區以及五常農業高科技示范園區，并立足于黑龍江產地優勢和油脂及豆制品加工優勢，在全國范圍內開展大米、油脂、豆制品等農副食品加工及糧油購銷業務。

　　另據公司公告，自2012年始，東方集團的全資子公司東方集團糧油食品有限公司已八次榮登中國糧油榜，獲得“中國十佳糧油集團”稱號、“中國百佳糧油企業”等獎項，在2022年12月東方糧油又憑借科技創新綜合實力榮獲“中國十佳糧油創新典范企業”。

　　一系列榮譽的獲得從側面顯現了公司產品在行業內的較高認可度，然而這些似乎只是“看起來很美”。

　　從財務數據來看，自2010年起，公司開展農產品相關業務，該業務收入持續增長，收入占比常年在95%以上。但該業務毛利率較低，一直在6%以下，近年來更是下滑至2%左右。2022年，該業務一度產生虧損，毛利率為-0.41%。

　　IPO日報發現，2022年，東方集團收購的油脂加工企業商譽爆雷，拖累了整體業績。

　　2021年8月，子公司東方銀祥收購關聯方銀祥投資所持銀祥油脂100%股權，收購形成商譽3.98億元。

　　然而，本就業績不振的銀祥油脂經營進一步惡化，2022年營業收入6927.09萬元，凈利潤-5938.44萬元，期末凈資產為-5.03億元。

　　經過商譽減值測試，2022年，上市公司計提商譽減值準備1.88億元。2023年，公司再次對銀祥油脂計提商譽減值準備，金額為8061.02萬元。

　　面對毛利率常年處于低位，東方集團并非無動于衷。

　　早些時候，東方集團相繼收購了山東世糧糧油、四川牛肉公司等多家公司。

　　2013年，東方集團曾大舉定增募資49.96億元用于發展現代農業產業化項目，卻因“始終未取得實質性進展”，最終到期自動失效。

　　東方集團還擬以發行股份及現金支付的方式收購銀祥集團持有的下屬飼料、肉業、豆制品、食品等產業板塊子公司51%股權。東方集團擬以12.09億元收購主營粗糧、健康膳食的燕之坊86.36%股權。

　　但這兩筆收購均被叫停。

　　目前，東方集團稱正在積極優化農業產業結構，縮減毛利率較低的業務規模，進一步聚焦發展農副食品加工業，致力于提升整體利潤貢獻率。

　　栽 “大跟頭”

　　至于東方集團的另一塊主營業務，地產業務的發展歷史更為久遠，可以追溯到上市之初。

　　在招股說明書中，公司曾提到，房地產投資的市場風險受國家宏觀調控的影響。因此，公司將嚴格控制房地產投資的規模和地點，并將重點放在中低檔商品房的開發和具有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亞布力滑雪場的建設上。

　　誠然，東方集團是有預見性的，然而這并沒有阻止東方集團最后在地產業務上栽了一個“大跟頭”。

　　2000年—2004年，公司來自房地產企業的收入分別為1.58億元、2.47億元、2.37億元、1.67億元、0.92億元，占比分別為16.18%、14.21%、15.57%、17.31%、3.13%。

　　2004年7月，為加快公司產業結構調整的步伐，公司決定對房地產行業進行調整，引入戰略合作伙伴，對外轉讓了公司所持有的哈爾濱市東方城市建設綜合開發有限責任公司49%的股權，并在此后退出了地產業務。

　　直至糧油購銷業務出現滑坡，東方集團轉回房地產領域。

　　2013年，東方集團以股權收購和增資的形式，以12.12億元的價格將北京大成飯店70%股權收入囊中。2014年，東方集團旗下的全資子公司以18.7億元收購了國開東方城鎮發展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國開東方”）39.1%股權。

　　通過收購國開東方，東方集團手握大量北京地區地塊，從農產品經銷商一躍成為“地王”。

　　隨著樓市行情上漲，2016年，東方集團通過非公開定向發行募資86億元，用于收購國開東方股權以及配套土地項目開發。與此同時，公司啟動大成飯店改建項目，擬投資24.84億元進行改建。

　　彼時正值一大波地產行情熱來襲，多個省市的房價節節攀升，不少企業都想進軍房地產行業分一杯羹。但房地產項目投資規模大、回報周期長，屬于資金密集型行業，對企業資金運營能力有較高的要求。

　　或因如此，自2016年納入合并報表起，無論是最初的開發階段、還是地產項目入市后，國開東方始終處于虧損狀態，且虧損金額不斷擴大。

　　根據年報披露的數據，2016年—2023年，國開東方（現更名為“東方安頤”）的凈利潤分別為-1.6元、-2.02億元、-5.39億元、-6.22億元、-3.96億元、-19.98億元、-9.67億元、-18.35 億元。

　　可以看出，國開東方的業績虧損在2021年急劇上升。

　　事實上，2021年開始，房地產市場調控政策收緊、三道紅線以及信貸收緊使房地產企業面臨較大壓力，疊加疫情持續反復影響，公司的房地產板塊開發項目進展緩慢、回籠資金未達預期。

　　面對如此境況，公司決定盤活和剝離存量土地資產，收回項目投資，加快資產變現和減少損失。但公司對房地產板塊資產處置一直不達預期。

　　受地產業務的拖累，東方集團也遭受業績滑鐵盧，2021年是上市以來首次出現虧損。

　　財務數據顯示，2021年至2023年，東方集團的營收從137.29億元降至60.81億元；歸屬于母公司股東的凈利潤開始連年虧損，分別為-17.19億元、-9.96億元、-15.57億元，在過去的三年公司累計虧掉近43億元。

　　除了給公司造成虧損，地產業務還占用了公司大量資金，使得東方集團的流動性承壓、債務危機四伏。

　　截至2023年底，東方集團受限資產合計達到269.81億元，在同期總資產、凈資產中的占比，分別高達71%、164%。受限資產的類別，則包括長期股權投資、投資性房地產、貨幣資金、固定資產和其他流動資產等，而這些資產主要用于質押借款。

　　截至2023年末，東方集團的資產負債率為56.78%，國開東方的資產負債率高達121%。

　　截至2024年一季度末，東方集團總資產374.1億元，總負債208.1億元，資產負債率為55.62%。短期負債69.25億元，一年內到期的非流動負債達57.65億元，包括在民生銀行的借款在內，1年內要償還的債務就達127億元。

　　轉型在路上

　　在農產品業務、地產業務雙雙滑鐵盧、投資收益日益減少等多重不利因素下，東方集團又一次想到了轉型，其試圖收購實控人旗下資產，布局石油及天然氣業務。

　　2021年7月，東方集團披露了交易預案，公司擬向控股股東東方集團有限公司收購輝瀾公司92%股權，進而間接獲得聯合能源集團有限公司（簡稱“聯合能源”）30.55%股權。

　　據悉，聯合能源成立于1991年11月，實際控制人為張宏偉，其直接間接持有聯合能源66.45%股權。聯合能源是一家獨立國際化油氣上游公司，主要從事石油天然氣的勘探開發與生產。本次收購，意味著東方集團將跨界至石油及天然氣開發領域。

　　當時，東方集團公告稱，本次交易完成后，公司的業務結構增加石油及天然氣，成為集現代農業及健康食品、石油及天然氣開發、新型城鎮化開發、投資金融及港口等產業為一體的大型控股集團。

　　2016年至2019年，聯合能源實現的凈利潤為8.63億元、11億元、14.35億元、17.07億元，同比增長132.78%、36.41%、24.44%、16.36%。

　　本次收購被視為東方集團的一次大規模產業轉型。

　　2022年12月，公司決定終止上述交易方案，變更為公司全資子公司青龍湖嘉禾通過其在境外設立的SPV公司以支付現金方式收購He Fu持有的聯合能源25%股份，交易價格確定為7.23億美元。由于公司控股股東東方集團有限公司間接持有本次交易對方He Fu的100%權益，本次交易構成關聯交易。本次交易完成后，聯合能源不納入公司合并報表范圍。

　　但一年多過去，這起收購仍未有新的進展。

　　在7月27日對上交所的回復函中，公司提到，上述收購尚未進入實施階段。鑒于該起收購推進時間較長，公司內外部情況發生較大變化，聯合能源股票價格也發生較大波動，公司將審慎推進本次交易，在后續推進中，公司將可能對標的資產重新評估。

　　此外，近年來，東方集團還一直在大力推進海水提鉀項目。最新消息顯示，目前公司一期年產10萬噸海水提取氯化鉀項目建設進度已過半，力爭在2024年內實現投產。

　　然而，上述項目何時能夠投產、投產后產生的效益如何均仍屬未知。

　　在此情況下，公司還面臨著破產的風險。

　　6月25日，公司收到債權人黑龍江東輝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東輝公司”）的《重整申請告知函》，因公司未能清償東輝公司到期債務，且明顯缺乏清償能力但具有一定重整價值，東輝公司向哈爾濱中院申請對公司進行重整。

　　7月15日，公司收到哈爾濱中院《決定書》，哈爾濱中院決定對公司啟動預重整。

　　截至當前，公司已進入預重整程序，相關工作正在有序推進中。公司是否進入重整程序尚存在不確定性。

　　如法院裁定受理對東方集團的重整申請，東方集團將依法配合法院及管理人開展相關重整工作，并依法履行債務人的法定義務。若東方集團順利實施重整并執行完畢重整計劃，將有利于優化公司資產負債結構，提升東方集團的持續經營及盈利能力；若重整失敗，東方集團將存在因重整失敗被實施破產清算并被宣告破產的風險。如果東方集團被宣告破產，東方集團股票將可能面臨被終止上市的風險。

　　“錯殺”？

　　雖然近年來業績下滑、持續虧損，還面臨債務危機，但東方集團似乎“罪不至死”。

　　截至2024年一季度末，東方集團的凈資產為166.03億元，每股凈資產4.61元，遠高于當前股價。且與絕大多數退市公司不同的是，至少目前來看，東方集團看起來沒有財務造假、沒有被ST，也沒有被監管層調查。

　　市場上也存在著質疑，東方集團們是否被“錯殺”？

　　2024年以來，已有近40家公司鎖定面值退市，數量已創歷史新高。

　　其中，近九成屬于ST公司，其重大風險暴露后，投資者的用腳投票加速了這些問題嚴重公司的“退場”。但也有一些非ST公司已觸發或正面臨面值退市的風險，這些公司的市值多超過100億元，且凈資產遠高于市值。

　　截至7月31日收盤，股價低于1.5元/股的A股公司近百家，其中多家非ST公司來自鋼鐵、水泥、航空等板塊，如亞泰集團、重慶鋼鐵、酒鋼宏興、山東鋼鐵、金隅集團、包鋼股份、海航控股等。就市值來看，多家公司在百億級別，如包鋼股份市值約660億元，海航控股市值約475億元，永泰能源市值在200億元以上，綠地控股最新市值近200億元。

　　一位資深券商人士指出，并不是所有的低價股都有嚴重問題，前些年很多企業熱衷增發、高送轉，導致股本較大，遇到市場整體低迷的時候容易出現股價偏低。此外，一些周期股所處行業目前在底部，市場給的估值會比較低，一旦公司股價跌到2元的低位，很容易引發恐慌情緒，導致市場“非理性殺跌”。

　　也有投資者認為，整個A股市場已有5000多家上市公司，公司質量大多良莠不齊，退市制度有助于優勝劣汰，不斷淘汰績差、劣質公司。今年面值退市的公司數量激增，并不代表著市場錯殺，只是該退市的公司較多。